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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英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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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美波音航空專家田長焯兄弟情深
在武漢推動「田長霖國際論壇」
並促成「田長霖國際學術交流ㄇ中心」

文:朱麗芝

美國「田氏教育科學基金會」理事長田長焯於今年燠熱的七月從武漢來到台灣,在台北拜會了台灣玉山與全球玉山王伯元理事長,在與台灣大學交流後,又僕僕風塵南下新竹、台南,與清華、成大各大學老友進行訪問。今年九十高齡的田長焯理事長曾在西雅圖的波音公司服務34年,是波音商用飛機顫振和振動設計的首席設計師,被稱為波音的「設計巨匠」和「活字典」,他也是著名柏克萊加大首位華裔校長田長霖的哥哥。他從波音退休後,每年馬不停蹄地奔跑在美國、武漢與台灣之間,主要是促進航太交流,提攜武漢的航空事業,推動「田長霖國際論壇」,並向家鄉子弟傳遞中華文化精神。

從「田長霖國際論壇」到「田長霖國際學術交流中心」

自從美西玉山前理事長龔行憲博士為紀念恩師,在美西玉山開創了「田長霖講座」,經常邀請在美奮鬥成功人士演講人生寶貴經驗,鼓勵年輕工程師在美國社會奮發圖強。身為田長霖校長的三兄,也是目前田家的最資深長輩,田長焯在華創會及家鄉武漢市政府的協助下,於2010年開始在武漢舉辦每年一次的「田長霖國際論壇」,第一次有多位美西玉山的朋友及田校長的友人、學生、故舊前往參加,後來幾屆也有全球玉山的理事長及各區會代表多位參加。今年已是第八屆舉行,每年的議題不一樣,近幾年多探討航太問題,邀請國際航太專家參加。他很感謝曾在大陸推動玉山科技協會的曾憲章博士,每年必定遠來參加,給予極大的支持。

這個「田長霖國際論壇」是在省僑辦和武漢市政府的支持下,由田長焯在美國所成立的一個「田氏教育科學基金會」來推動及運作,目前理事長為田長焯,武漢當地有一位秘書長彭國華、台灣有一位副秘書長劉建岳,彼此呼應,互相支持來舉辦相關活動。由於「田長霖國際論壇」的多年卓越成果,吸引全球人士參加,現在武漢市黃陂區政府決定在家鄉黃陂建立一個「田長霖國際學術交流中心」,一方面紀念這位出身武漢的世界名校校長,二方面也希藉這中心成為一個國際教育、文化、科技交流的平台。所以今年七月,田長焯回到武漢,選了地點,由中南公司所設計的建物設計圖也好了,占地十畝的建築,有會議室、陳列館等等規劃,預計於2019年蓋成。「這件事起自玉山,希將來有更多玉山的朋友來支持。」田長焯如此期望與邀請大家。

情牽武漢,擔任武漢航太界國際橋樑工作

從1939年離開漢口後,田長焯直到1984年才首次回到大陸,如今他每年都回到武漢。武漢過去沒有航空基礎,曾身為美國航空界頂級工程師的他,希望做個橋樑,將武漢與世界連結。他喜歡鼓吹航空事業的重要,熱切希望提供技術協助,迫切希望湖北及武漢能加入到中國的飛機製造產業鏈中。武漢有點像美國的芝加哥,是個內陸城市,與外界聯繫並不夠緊密,對世界的激烈競爭情況也不夠。所以他希望幫助武漢能成為世界的〝大武漢〞,能登上世界舞台。他參與華中科技大學成立航空學院,並介紹華盛頓州立大學航空系的林坤源教授到華科大去協助安排航空課程,不論是師資、航空人才,田長焯儘量協助牽線。在實業方面,他也引進通用航空公司的朋友到武漢去與當地進行交流,促成江西一個上市公司於2016年在武漢成立華伍航空公司。另外,其他的交流、開會、參訪、演講的活動也相當多。

田氏兄弟卓絕奮鬥美國發光

田長焯是武漢黃陂人,黃陂是武漢的一個區。當年山東著名《田單復國》就是田家老祖宗的故事,田家後來輾轉遷徙到江西,於明初移民到黃陂。家中八個兄弟,除了最大的兩個生在黃陂,其餘六個生在漢口。田長焯是家中老三,於1928年生於漢口,後來1939年日本人到了武漢,11歲的田長焯與家人到上海念了中學與大學,但大學尚未畢業,於1949年到台灣,插班到台大,於1950年從台大土木系畢業,當時校長是傅斯年。畢業後政府分發,去參與設計西螺大橋。

當時家中生活艱困,田長焯於1954年借錢去美國,在普渡大學一年時間就念了一個土木系碩士,進入一個紐約公司從事橋樑設計的工作,工作穩定,待遇也很好。在他33歲時,有一天看見波音公司在紐約招人,他形容自己「發了神經」就去應徵。人家說他笨,但他覺得航空是未來的重要發展,就毅然放棄了別人認為是穩定的生活與工作,進入波音,他不是學航空的,但他一面努力工作、一面學習航空知識。他在波音一待就是三十四年,後來成為波音商用飛機顫振和振動設計的首席設計師,被稱為波音的「設計巨匠」和「活字典」。

從土木到航空,這個轉變也太大了!但田長焯說,中國人很聰明,只要肯用功學習,在技術及做學問方面是絕不輸給外國人的。他說,一個人不要只想安穩,要看機會,要有vision,看見世界的趨勢往何處去,自己冒點險,有信心迎上前去,沒難事的。他講到他的六弟田長霖,在普林斯頓大學兩年拿到博士,收到許多工作的邀請函,有一個在紐澤西的研究公司要雇用他,薪水很好,並讓他下面管理廿多個博士,但田長霖選擇了薪水只有三分之一的柏克萊大學〝準助理教授〞的職位,認為個人眼前福利的事小,要去真正喜愛且能做事有發展的地方。田長焯很贊成弟弟的做法,人生有願景,就要朝著目標努力,冒點風險是值得的。後來田長霖於1990年至1997年出任柏克萊加大校長,也是美國歷史上首位擔任一流大學的華人及亞裔校長。

講到2002年去世的弟弟田長霖,田長焯很是懷念,兄弟倆當年埋頭苦讀,一個一年拿到碩士、一個兩年拿到博士,後來找到工作,立刻湊錢寄給台灣母親,貼補家用。後來田長霖做校長了,一次與大陸的一個副省長一起在機場等田長焯,一看見哥哥來了,立刻本能地起立讓座位,非常的長幼有序,不因自己是校長而對兄長高傲起來,中華傳統文化所薰陶的醇厚家風由此可見。田家八個兄弟均各有成就,且相親相愛,如今下一輩有23個年輕人,有廿多個博士與碩士。全家常聚會(reunion),像今年在8月5日他們就要在德州達拉斯聚會。

我們兄弟們的成就是父母給的,沒有他(她)們的培養,我們不會有今天。」田長焯說父母從小就重視培養兒女的中國傳統文化精神,小學便唱《禮記大同歌》等,這歌就蘊含著崇高及平等待人的精神,至今未忘。他認為家庭教育中,父母對兒女的身教言行影響太重要了。

創辦「美華論壇」向美國主流政要發聲

田長焯從1962年就在美國發起成立了美華航太工程師協會、中國工程師協會等團體,團結海外航太界華人工程師。他於1995年從波音公司退休後,從2001年至2009年,擔任美華航太工程師協會全美總會會長或理事長,現在是名譽理事長。

另外,田長焯說他當年上大學,理想之一就是將來要辦一份報紙,他覺得社會需要透過媒體來接收資訊,瞭解許多事情。田長焯於2004年接辦1984年在華府開始創辦的一份英文雜誌「美華論壇」(Chinese American Forum),每季準時發行,迄今三十多年沒中斷過。這個彩色精美印刷的刊物創辦時宗旨是報導華僑界的血淚故事及華人的貢獻,希喚起美國執政者的重視。今天,該雜誌則以溝通中美關係為重,讓美國主流高層了解中華文化及中國及台灣今日的真實發展情況及建設等,如神舟五號、一帶一路等,希望美國的決策者能看到這份東西。稿源來自投稿與採用華人界的新聞。每期發行一千份,寄送給國會參眾議員、各州州長及大學圖書館。美華論壇由田長焯擔任社長及總編輯,負責選稿,另有一位朋友負責財務與行政,還有一位編輯。這個雜誌雖是大多為免費贈送,但不缺經費,完全由僑界捐錢贊助。他的長子田之立驚見這份雜誌出現在加州布朗州長的辦公室中,法國的國家圖書館還自動寫信向他訂這份雜誌。

退而不休老當益壯

田長焯雖已高齡九十,仍是神采奕奕,精神矍鑠,並且耳聰目明。他除了親自為「美華論壇」選稿與督促發行外,還經常到處趴趴走,每年至少要到武漢和台灣一次,這兩個行程就很累人,但他以此為樂。他說,人退休了,要「退而不休」。「天人合一」是養生要訣,不是只有勞力的運動、爬山、旅遊,還要勞心,要主動參與許多事情,要學習新東西,否則腦筋不用就容易僵化、自然老化。他每天很忙,要策畫許多的事,腦袋總是不停的想東西,每晚睡覺之前,一定玩玩填字遊戲。「人年紀大了,不能阻止(Stop)這個老化,但要努力讓這個老化的過程慢一點(Delay)。」他說,並且身體與天時要互相順應,互相幫補,Follow the nature。但每個人身體狀況不同,還是要自己去體會琢磨自己的身體狀況。

他與夫人陸麗華女士有四個兒女,目前他們夫婦與三兒子住在西雅圖。他在西雅圖僑社圈也很活躍,除了參與僑社活動外,也幫助當地人辦的華人〝退休安老公寓〞的「華人文化中心」,將邀請美國、台灣與大陸的專業人士及團體來演講,表演及交流。他希望在該中心辦一個華裔退休人士的聯誼會,藉這些老人豐厚的人生經驗、智慧與人脈關係,能幫助新移民及年輕人就學就業的問題,也能促進中美人民的了解。

傳遞中華文化策勵年輕人

在美國居住了大半輩子,田長焯的美國朋友及同事不少,他認為美國人一般都很好,百姓很善良,但由於文化不同,華人與美國人雙方想法不太一致,深交很難。近些年來,也因美國太民主自由,私人的貪念也拼命發揮,許多人自我中心,放縱自己卻妨礙別人,引起了爭論,這是美國社會最大的危機;很多年輕人會玩,甚麼都是「我!我!我!」,譬如性的放縱、或是同性戀等,還強制到別人身上。他提到有一位義大利人 (Nicolo Machiavelli) ,有一本書 (The Prince) ,提到 “The man is, the manshould”,即〝人有本性;人該怎麼做人。〞類似中國儒家思想。

「大陸和台灣也有這個現象,一定要收斂。」他說。台灣的優勢是還保留了中國傳統文化,尤其是儒、道、佛、民間宗教的融合,多多少少還看見敬天禮人的一面,他希望台灣能發揮這方面的優勢,營造出台灣的特色。大陸變得厲害,在轉形中,有好也有壞的一面,但正在積極改進中。

有次他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培訓新人的飛機訓練課程中演講了四天,最後一天,學員們問他,〝為何田家在海外有好的發展?〞他就講到田家做人做事不以錢為前題,及田氏兄弟努力奮鬥的經過。當天有七十多人參加,均是博士、碩士生。二年後田長焯再到上海演講,有兩個年輕人專程來看他,談到當年在北航受訓的事,他們對田長焯說:「當年您講的飛機技術部分我們全忘了,但您講的做人做事的道理,我們都記得。」田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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