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日玉山小聚
玉山舉行「名家論壇」紀念抗戰七十週年
“歷史的錯誤可以原諒，但歷史的教訓不能遺忘”
馬總統、管中閔、阮大仁歷數當年勇士國魂
與會一百八十人淚眼憶抗日八年艱苦奮戰
文：朱麗芝、陳俐璇、陳欣宇、莊盛宇、劉韋辰、張慕迪、徐韻婕、黃傳蓉
一場來自台灣科技界的紀念抗日戰爭活動於6月3日(星期三)晚在台灣大學國際會議中心四樓舉行。由台灣玉山科技協會所主辦的「紀念抗戰勝利70週年」名家論壇，邀請到前國發會主委、目前台大財金系管中閔教授演講「山川龍戰血漫漫」及著名旅美政論家及歷史學家阮大仁分享他的新書「蔣中正日記中的抗戰初始」，他們精彩生動的講述，帶動現場一百八十多人一同回憶這場犧牲最慘烈、影響最深遠的抗日戰爭，不少曾參與抗戰的老人家亦趕來參加，聽了演講不禁淚眼潸潸，感懷不已，當天氣氛莊敬感人。馬英九總統不僅專程前來致詞，並全程聆聽，最後並上台做結論。他強調，這場戰爭已遠，但千萬不要忘記，「歷史的錯誤或可原諒，但歷史的教訓不能遺忘。」
王伯元理事長：歷史不能被消滅
台灣玉山科技協會王伯元理事長首先致詞歡迎大家，他表示，今年是抗日戰爭勝利暨台灣光復七十週年紀念，特別感謝馬總統的親臨致詞。他說，八年抗戰可以說是民國以來最慘痛的一段歷史，從民國20年(1931)的九一八開始，可算是14年。民國26年(1937)7月7日晚上十時，在北平近郊宛平縣盧溝橋，日軍藉口一個二等兵志村菊次郎失蹤，要入宛平縣搜索，被我們守軍拒絕，日軍隨即開始攻打宛平縣。當時駐守的29軍37師219團團長吉星文開了第一槍還擊，揭開了戰爭的序幕。此役折損了我方兩位大將，一位是29軍副軍長佟麟閣，另一位是132師師長趙登禹。
抗日戰爭於民國34年(1945年)8月15日獲得勝利，於9月2日在東京灣密蘇里艦由盟軍統帥麥克阿瑟將軍代表盟軍受降；9月9日由何應欽將軍在南京代表中國戰區接受剛村寧次投降，10月10日10時由孫連仲將軍在北京紫禁太和殿代表華北戰區接受根本博、高橋垣受降。在這八年中，總計有1117場大型戰役，204位將領陣亡，3500萬以上軍民死傷，直接和間接的經濟損失高達6000億美元。雖然先總統蔣公採取「以德報怨」精神，不要日本賠償，但歷史的錯誤可以原諒，但不能遺忘。「要滅亡一個國家，就要先滅亡它的歷史」，所以歷史不能被消滅。
王理事長並補充，開戰藉口的日本二等兵志村菊次郎，後來在緬甸戰爭時被孫立人將軍打死了。29軍的軍長宋哲元軍長以及後來在紫金城受降的孫連仲都是著名的抗日大將。孫連仲後來是第五軍區李宗仁司令旗下第二集團軍總司令，他們在台兒莊大敗日本著名第五師團板垣征四郎，以及第十師團磯谷廉介兩位名將，這是抗日戰爭後國軍首次取得的勝利。王理事長特別介紹當晚在座的好友孫大強先生，他的祖父就是孫連仲將軍、外祖父是宋哲元將軍，他的父親孫湘德將軍也是抗日名將，可謂一門忠烈。
王理事長並介紹當晚的兩位主講人，一位是管中閔，是經濟學家、管理學家，另一位是阮大仁，是數學家、電腦工程師、銀行家，這兩位都不是學歷史的，但對中國歷史都有深入研究。阮大仁高中就開始寫作，經常投稿附中青年、法令月刊等，大一時是武俠小說作家「上官鼎」的三隻腳之一，另兩位是劉兆玄與劉兆凱。阮大仁退休後研究歷史，自封是正史及野史的「二史堂主人」，他從美國史丹福大學胡佛研究所的蔣公日記中發掘了很多的史料，寫成「蔣中正日記中的抗戰初始」，在現場以六折優惠賣給大家。
馬總統：政府將舉行一系列紀念抗戰活動
並要感謝對抗戰有貢獻的外國友人
馬英九總統受邀在當晚做貴賓致詞，他表示當晚他本來有其他的行程，但是因為玉山這場「名家論壇」的講員很誘人，他竟然不知前國發會主委管中閔還是業餘的歷史學家，所以很想來一探虛實。他說，王理事長講抗戰是從民國20年的九一八開始的，今年國防部特別為抗戰的老兵製作了參加抗戰的紀念章，他特別寫了一個中華民國抗戰的簡史，也不是從九一八開始，乃從甲午戰爭開始的，並不是標新立異，那是因為甲午戰爭才是一切禍水的來源。甲午戰爭規模並不大，但清朝輸了之後，造成的影響實在太大了，當時京師震動，台灣全島悲憤，丘逢甲寫了首詩：“宰相有權能割地，孤臣無力可回天」。清廷當時不但割讓台灣、澎湖、遼東半島，而且又補了幾千萬兩白銀，日本靠了這些錢，推動他們的財政改革，變成東亞超強。當時1895年的1月14號，伊藤博文內閣決定在釣魚台設立國標，將它納為領土，但當時沒有真的設，在1969年五月才設好，所以日本的侵略不是從918開始。
馬總統說他於6月3日上午出席由總統府與美國史丹福大學的一個以「紀念抗戰70週年」為主題的視訊會議，說明我國對日抗戰的艱辛過程，並強調今年紀念抗戰70週年，特別有幾個主題：第一，這是中華民國全國民眾努力奮鬥的結果；第二，對日抗戰在整個二次大戰中扮演的角色；第三是對日抗戰對台灣光復的關係；最後，今年紀念抗戰不是歌頌戰爭，是譴責戰爭，並希望推動和平。
他提到最近研究抗戰這方面的資料非常多，譬如「被遺忘的盟友」(Forgotten Ally: China’s World War II, 1937 to1945，中國的第二次世界大戰)，是英國牛津大學的教授Rana Mitter 寫的一本書，其中有一段話，“中國的抗戰在無勝算之下，中國政府和人民不顧一切奮戰到底，終於戰勝強敵，證明新聞記者和外交官一再唱衰中國，認為中國必將滅亡的預言完全錯了，一直到珍珠港事變，中國有四年多的時間一直在孤軍奮鬥對抗日本，在這段期間這個貧窮低度開發的國家，牽制著這個世界最高度軍事化、科技進步的社會的八十萬雄獅勁旅，之後四年，同盟國能在歐洲和亞洲戰場同時作戰，節節勝利，有相當大的部份是奠基於中國與日本纏鬥不休。”有這麼一位英國的學者講了這段話，很多人特別是老一輩的人讀了這段都是熱淚盈眶。美國羅斯福總統也說過，如果不是中國在戰場上跟日本不妥協不投降，堅持到底，使得日軍南侵太平洋沒有辦法得到在華日軍的支援，否則的話澳洲早就被征服了，印度也會被攻下，最後日軍跟德軍在中東碰頭，把蘇聯邊緣化。很多人能愈來愈肯定當時中國所扮演的角色。
馬總統特別跟大家報告，政府今年會舉行一系列的紀念活動，6/16陸軍官校校慶就開始有紀念活動，7/4在湖口有軍力展示，九月、十月、十一月都有紀念活動。政府特別計畫邀請幾位當年支援抗戰的重要外籍人士的後代來台參加紀念活動，感謝他們的卓越貢獻，譬如：羅斯福的孫女，陳納德的外孫女，1944~1946中國戰區的參謀長魏德邁將軍的孫子，然後還有轟炸東京的杜立德將軍的後人等。還有一位魏特琳女士(Minnie Vautrin)曾是金陵大學代理院長，在南京大屠殺最艱苦的時候，她一個人救了差不多有一萬個中國人，大多是婦女，但她因為壓力太大，在1941年就自殺了，但她實在有很大的貢獻，有本書叫做「南京大屠殺的中國女神」，就是紀念她的。今年台灣也特別邀請她的後人來。
另外，馬總統說今年也邀請了德國約翰拉貝(John Rabe)的孫子。拉貝是當時西門子公司駐中國的總代表，在中國三十幾年，南京大屠殺開始前他籌設了國際安全區，在他的工廠擺了很大的納粹國旗，日本就不太好去轟炸，然後他幫助了20萬中國人，他把他們家、區，還有金陵女子大學通通放在一起。拉貝離開中國回到德國時，寫信給希特勒告訴他說你怎麼跟這種國家結盟，希特勒把他軟禁起來；1945年希特勒投降，蘇聯跟英國的軍隊進軍柏林，又把他關起來，因為他是納粹。後來他到三餐不繼的地步，蔣夫人想盡辦法援助他，他在1950年初過世了，但他的孫女把他的日記全部留下來，這些日記後來就變成華裔女作家張純如寫「南京大屠殺─被遺忘的浩劫」的最主要來源，但很可惜的張純如最後也自殺了。拉貝的孫子在海德堡大學擔任婦產科的教授，一家四口今年都能夠來台灣。
馬總統提到王伯元理事長講到仁安羌大捷，講到孫立人將軍和劉放吾團長的貢獻。劉放吾是一百一十三團的團長，帶領八百人，打敗了三千多的日軍，解救了英軍。五十年後，英國柴契爾夫人親自跑到芝加哥去看他，對他解救英軍一役表達感謝，那場面真的非常感人。許許多多的故事，過了七十年，很多人都忘記了。去年國軍秋祭的時候，國防部特別派人到緬甸，把在那邊陣亡的十萬國軍的靈位拿回來。有史以來第一次在秋祭的時候，當做影片放映，今年三月也把整個仁安羌大捷的過程放出來，今年九月三日會放映日本在東京灣投降的畫面，當時中國的代表是軍政部長徐永昌將軍。
馬總統說，這些故事很多年輕人可能都不知道，怎麼樣讓下一代瞭解在這一場戰爭中，多少人為國家犧牲。馬總統特別提到前司法院院長王寵惠，大家可能不知，在開羅會議的時候，王寵惠曾扮演了一個重要角色，草案寫盟國希望日本竊自中國的領土，如東三省、台灣、澎湖必須歸還中華民國。英國代表反對，說別的地方都沒寫這麼詳細，只要日本放棄即可，但王寵惠堅決說不可以，你們的戰爭1939年才開始，但我們的戰爭1931年就開始了，若不寫清楚，外面會誤會。雙方僵持不下，後來美國駐蘇聯大使，當時也是開羅會議的代表，支持王寵惠的做法。前年，紀念開羅宣言七十年時，馬總統特別邀請了王寵惠的孫子、孫女來參加，他們聽到祖父當年的這件事，感動不已。
馬總統說，這麼做是希望對抗日戰爭、對台灣有貢獻的人均能受到國人的尊敬。這個戰爭過去了，但想到先輩為戰爭付出很多，我們不能忘記，要辦理許多活動來紀念。台灣第一個慰安婦紀念館於10月25日揭幕，希大家真正紀念這場戰爭。他非常肯定德國人在戰後花時間為紀念這場戰爭創造的一句話：「痛定思痛，徹底檢討，走出陰霾」。看見德國總理到日本所講的一番話他也很感動，「戰爭已遠，但千萬不要忘記，歷史的錯誤或可原諒，但歷史的教訓不能遺忘。」
馬總統以清晰平穩誠摯的語氣歷述當年國際友人對中國抗日戰爭的協助及他們許多並不為人所知的故事，聽了令人動容。馬總統因有行程，先行離開會場一小時後，於八點鐘準時再回到會場，聆聽管中閔及阮大仁兩位講員的演講，進場時並特別與管中閔教授九十五高齡的父母親管起予伉儷握手致意。
管中閔演講“山川龍戰血漫漫”
前國發會主委，現在台大財金系教授管中閔以「山川龍戰血漫漫」為題演講抗戰，他首先提出幾個問題：「我們該如何描述一場長達八年，造成大量人民流離遷徙，超過3500萬人民以及360萬軍人傷亡、財產損失不計其數的戰爭？」他說：「為何當時的蔣委員長在戰爭一開始就說到好幾次的“最後關頭”與“犧牲到底、抗戰到底”呢？」「為何一場地方性衝突，規模不及918或128，為何演變成兩國八年大戰？」
管中閔首先講到歷史背景，1931年在三個月裡就失去了東三省，1932年發生淞滬戰役，同一年滿州國成立，1933年先失了山海關，12天內不戰又失了熱河，1935年又因秦土協定，察哈爾特殊化，1935年何梅協定，華北將要特殊化，日本成立了冀東防共自治政府、冀察政務委員會等，幾乎第二個滿州國要成立了，眼看華北將步上東三省後塵，國民政府統治基礎動搖。
但戰爭不是容易的選擇？胡適在口述自傳中就說，“我們的陸軍裝備和訓練均甚窳劣，既無海軍，實際上也沒有空軍，也沒有可以支持戰爭的國防工業。”1937年時，中日雙方國力懸殊，我工業產值13.6億美元，日本60億：我鋼鐵年產約4萬噸，日本380萬噸。日本可年產飛機1600架，坦克330輛，造船47萬噸•••“
管中閔講到抗戰初期，北平、天津於民國26年三日內淪陷，國民政府即發表「告抗戰全體將士書」，講到“現在既然和平絕望，只有抗戰到底，就必須舉國一致，不惜犧牲來和倭寇死拼。”為將日軍引至東南，國民政府於1937年8月至11月傾全力在淞滬會戰，此役是抗戰中規模最大的會戰，長至三個月，死傷慘重，展開了全面抗戰的序幕。緊接著南京陷落，國府遷都重慶。華北、華東精華之地盡入敵手，日本態度益趨強硬，國民政府已無和談空間。
由於抗戰的內容太廣泛，管中閔說他將演講集中在抗戰中的空軍。抗戰前，我國空軍共九個大隊，軍機305架，飛行員600多名，但日本軍機約2700架，且能自製，陸軍有140個航空中隊，海軍65個飛行隊。且日本飛機是三菱九六式陸地攻擊機、川崎九八式俯衝轟炸機，我國軍機是美製霍克(Hawk)III型驅逐機及英製的格鬥士(Gladiator)驅逐機，這時期幾次的重要空戰包括杭州筧橋空戰，南京句容空戰等。
1938年南京淪陷後，武漢成為雙方必爭之地，國民政府更須重振士氣和民心，武漢會戰即從空戰揭開序幕。武漢218空戰擊落日機十架，損失五架。接著武漢429、531 空戰，擊落日機21架，損失12架。折損更多的是青年英勇的飛行員，包括巴清正、陳懷民、劉粹剛、高志航、樂以琴、李桂丹等，一一英勇陣亡。這時蘇俄援助戰機來到，先後售我1200架戰機成為空軍主力，志願隊有3665人，包括飛行員1091人，其中227人陣亡。由於蘇俄的援助相當機密，人員均用化名，以致協助事蹟鮮為人知。海外各地的華僑航空學校有超過200名華僑青年也奮起回國加入空軍，其中有位陳瑞鈿被稱為「中華戰鷹」，功績久被遺忘，於2009年才由馬英九總統頒發褒揚令。
進入抗戰中期，接著有重慶壁山空戰，日本零式戰機投入空戰，我方損失慘重，接著日軍又有重慶大轟炸、長都雙流空戰等。民國才女林徽因特撰文哭悼在成都雙流空戰陣亡的三弟林恒。抗戰中後期，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日軍將零式機移往太平洋戰場，過去的大型空戰遂不復多見。到抗戰中後期，美籍志願大隊飛虎隊於1941年加入中國戰場、美國駐華航空特遣隊於1942年加入、美國第十四航空軍於1943年加入中國戰場。
我們為什麼要紀念抗戰？管中閔表示：「因為理解曾經家破人亡，幾乎亡國，才知道抗戰勝利多麼可貴。我們紀念的是抗擊日本、保衛中華民國的戰爭，也是紀念一場反侵略的戰爭。」他最後表示：「對於抗戰的記憶，應該更全面，也更立體，我們不能忘記這是我們的抗戰，也是中華民國的歷史。」
阮大仁分享新書《蔣中正日記中的抗戰初始》
旅美學人、同時也是著名政論家及歷史學家阮大仁說他最近剛出版了一本書，《蔣中正日記中的抗戰初始》。他是用理性來看這場戰爭，他研究兩個問題，一個是抗戰怎麼打起來的？一個是我們怎麼打贏的？很多相熟的外國教授問：「你們中國人怎麼打贏這場仗的？」他笑問對方：「你是不懂我們的孫子兵法，所謂天時、地利、人和。」德國有「天時」，中國有「地利」，整個的抗戰就是中國用地利環境打贏了日本，這不是隨便打的，後來內戰輸給了中共，我們是「人和」輸掉了。其實抗戰開始的時候，並不是中國存心要打這麼久，乃是在求和的過程中發生了錯誤。他提到過去大家看抗戰，是從何應欽將軍1950年代所寫的《八年抗戰》一書回顧來看抗戰，但自從看了蔣先總統的日記後，他的看法有點改觀。
他提到一般把抗戰分成三個時期，1937年的七月到1938年的十月武漢會戰結束後，基本抗戰情勢已經形成。接下來有五、六年雙方在僵持狀態，就軍事上來講雙方都在做有限目標的戰爭。第三時期，中國乃是遭受日本的池魚之殃，因為日本在太平洋被美國打敗了，日本要救他南洋的軍隊，要在中國打通一條路去救他的軍隊。
他說，1936年蔣先生過五十歲生日時就決定抗戰三原則，第一是打持久戰，第二改變日軍進攻武漢的路線，因日軍拿下了平津後，最自然的方法就是沿著平漢鐵路到武漢，這樣就把中國切斷了。長期抗戰就要把精華區的人力物力財力搬進四川，所以蔣先生他要在上海挑戰把戰爭打大，讓日本沿著長江打，先從北到南，再由東到西。第三個原則就是以西南西北的山區為退無可退的國防線，以四川重慶為基地。所以到武漢會戰打完的時候，我們基本上已經進到山區去了，日本打不進山區，所以就變僵持了。他說，中國為什麼沒有被日本打敗？大家認為是後來的原子彈，但他認為是因為中方在開戰之前的全盤大戰略上取勝。
他再講到中日戰爭怎麼開始的？當然在1931年的九一八，日本侵佔了中國的東三省及熱河地區之後，中國人一致要求與日本展開決戰。為什麼九一八這麼大的事，蔣先生可以忍下來？七七盧溝橋事變這麼小的事，最後會展開八年抗戰，造成這麼大的事情。阮大仁做了逆向推理，認為是在蔣中正先生領導下，中方主動求戰而展開的。他分析蔣先生的心理，在蔣的心目中，最後關頭不是東北，乃是華北，華北是他不能讓步的地方。
阮大仁說，根據何應欽與日本華北駐屯軍司令官梅津美治郎簽署的「何梅協定」，中國駐軍應完全撤離河北，將華北的控制權拱手讓給了日本。根據「蔣公日記」，蔣介石當時並未知曉內容，直到1937年七七事變爆發後，英國介入調停時，蔣才看到「何梅協定」的全文，並在日記中大罵何應欽。蔣先生堅決拒絕先行撤兵，反要求中日同時撤兵，因此中日和談破裂，日軍乃大舉進攻平、津，華北戰事擴大。蔣先生乃下決心與俄國簽訂互不侵犯條約，聯俄抗日。以上是七七之所以造成八一三淞滬會戰的原因，而八一三乃是中日展開八年大戰的直接原因。
阮大仁笑說他佩服管中閔教授，講的是有情感、有血有肉，但他講的好像是數學論文，有點冷血，但他看的是一個大的戰略情況。他表示最後日本輸了，乃因為他們開戰佈局錯誤，日本投降的時候也下錯了棋，日本今日在經濟上還可以，但在政治上就仰賴美國鼻息，而戰敗的德國在歐洲仍可以是一個擁有完整領導地位的國家。
阮大仁的論點相當與眾不同，可惜因時間的關係不能再繼續充份發揮，但他在接下來的「名家論壇」中還是回答管中閔許多的問題。玉山協會特由王理事長贈送玉山紀念小水晶給兩位講員，感謝精彩的演講。許多人會後表示很佩服玉山能舉辦這樣一場活動，這是一場很成功的活動，管中閔講的愷切動人，資料豐富細膩，阮大仁親自研究蔣先總統日記多年，相當有他獨特的見解。
馬總統表示將興建國家軍事博物館
聽了兩位的演講後，馬總統很有感觸，再度上台，他表示為紀念抗戰，國防部做了些研究，對抗日國軍的傷亡有個統計，其中死亡132萬、失蹤是13萬，加起來是145萬，受傷是176萬。民眾傷亡的統計無法精確，至少是二千萬以上。他也補充了好幾個空戰的故事，特別講到「中國飛鷹」陳瑞甸是非常特殊的人，1950年回到美國，就在奧勒崗郵局工作三十年，可謂是洗盡鉛華，反璞歸真。剛好在華盛頓州有位華裔眾議員吳振偉把這件事提出來，才得到大家的重視，目前他的事蹟已列入崗山的軍史館。
今年適逢抗戰70周年，但身為當時抗戰主力的中華民國，至今沒有一個專門紀念抗戰的博物館，對此，馬總統表示，目前政府的構想是在大直國防外語學校的舊址，興建國家軍事博物館，裡面不光只紀念抗戰的歷史，也把當年曾保衛台灣的歷史，包括台灣抗法、抗日的歷史都納入。
馬總統以認真及誠懇的態度侃侃而談，讓與會人士明確瞭解政府就抗戰史實的重視及因應方針，獲得在場人士的認同與肯定。當晚的盛會在熱烈的掌聲中結束。當天現場除了有阮大仁先生的「蔣中正日記中的抗戰初始」等三書外，還有由陳君天先生以廿年時間所做出的抗戰紀錄片「一寸山河一寸血」DVD，一套四十片，也是以優惠價格提供在場來賓。國防部也送來了兩百份的紀念抗戰七十年的「勇士國魂」月曆在現場分贈大家。
當天有多位貴賓參加，包括蔡玉玲政委、一門忠烈的孫大強、前立委謝啟大、國防部政戰局王明我局長、前交通部長葉匡時，及本會榮譽理事長史欽泰、李鍾熙、副理事長李紀珠、理監事丁守中、何薇玲，全球玉山理事長孫崇謹等位。玉山南台灣分會也由顏銘毅理事長、楊明坤總幹事帶隊十一位來參加。父親多是參與過二戰的空軍子弟小學校友會有多人參加，他(她)們表示聽到管中閔講到空軍抗戰歷史，特別血脈澎湃，感謝本會舉辦這麼好的紀念論壇。多位來賓表示感謝玉山舉辦這場紀念抗戰的活動，對於關心史實的人是很大的鼓舞，希能保護這段歷史讓它回歸到世界歷史中應有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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